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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“永嘉四灵”是火炬手

作者:admin      来源:admin  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2-16

  数百年前的某一天,当宋朝诗人杜耒向赵师秀请教句法时,赵师秀给出了颇孩子气的回答:“但能饱吃梅花数斗,胸次玲珑,自能作诗。”

  “嚼梅作诗”的南宋温州诗人赵师秀(号灵秀),行事作诗确实都颇为“轻灵”。与他同样拥有“灵性”诗风的还有徐照(字灵晖)、徐玑(号灵渊)和翁卷(字灵舒)。这四位浙南诗人均出自永嘉学派叶适门下,诗风相近,世称“永嘉四灵”。宋代“永嘉四灵”的崛起,开启了本土诗人的“高光时刻”。

  这个暑假热映的《长安三万里》,让许多国人重温了李白诗中的盛唐气象,怒刷民族自豪感。若李白杜甫的诗句如黄钟大吕,那么“永嘉四灵”的作品则像小而美的夜曲。“永嘉四灵”作为南宋中后期的重要诗歌流派,叶适曾评价道:“因狭出奇,合于唐人,夸所未有”。

  在刚刚结束的亚运会火炬传递温州站活动中,火炬手跑过部分“永嘉四灵”题咏过的古迹名胜,勾起一波千年“回忆杀”。那么,假如“永嘉四灵”是火炬手,让我们一起来感受他们跑过的“东瓯三万里”。

  首先,镜头切向数百年前的温州会昌湖畔。炎炎夏日,会昌湖上清风缕缕、荷叶田田、渔歌袅袅,试想“永嘉四灵”结伴泛舟于温州会昌湖上的情景。

  唐会昌年间,温州刺史韦庸开凿疏浚郡城西南的旧湖,后便以年号命名此湖。到了宋代,会昌湖畔成为文人雅士的私家花园集聚地。如今的会昌湖让人很难想象,数百年前这里是“港小只通闲客棹”的隐逸之地。

  在“永嘉四灵”生活的宋代,会昌湖对动不动就想要隐居归去的文人颇具吸引力。与“永嘉四灵”交往甚密的叶适、鲍清卿、薛师石等人都曾在会昌湖畔筑室而居。

  现代人聚会喜欢打卡拍照发朋友圈小红书“广而告之”,而古人聚会则吟诗酬唱留作纪念。不得不说“从前慢”的打卡方式更有高级感和情感密度。

  “永嘉四灵”都曾为薛师石建造的瓜庐题写过诗句,其中赵师秀所作《薛氏瓜庐》中的“野水多于地,春山半是云”广为传诵。

  “山民山上住,却羡水边居”的徐照后来也“改善住房”,搬到了城中的雁池一带。据《温州府志》记载,雁池在今温州市区乘凉桥一带,曾被翁卷盖章认证为“城中最佳处”。

  在与雁池只有数百米之遥的松台山麓,住着“永嘉四灵”之一徐玑。四灵经常在徐玑家相聚,同游松台山(亦称“净光山”)。

  而徐照笔下的“逐时看景异,风物入诗清”则是对松台山的另一种诠释。在四灵之中,徐照可谓头号旅游爱好者。他虽然一生清贫,但平生有三大爱好喝茶,作诗,登山临水。

  “诗思出门多”,志趣相投的“永嘉四灵”经常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。温州城内许多名胜亦留下了“永嘉四灵”的足迹。

  太平山即现在的温州鹿城区翠微山。在一个寒风瑟瑟的冬日,翁卷来到距太平山数里之遥的郭公山,登上富览亭。

  “永嘉四灵”性本爱丘山,他们结伴游览了“雁荡三绝”。在大龙湫瀑布面前,徐玑写下“瀑水数千尺,何曾贴石流道场从建后,龙去任人游”,徐照亦写道:“飞下数千尺,全然无定形。电横天日射,龙出石云腥”。相形之下,赵师秀下笔则要含蓄些:“一派落寒空,如何画得同或言龙已去,幽处别为宫。”

  “永嘉四灵”在寻古怀旧之时总不忘在诗里cue到谢公。“古时山未显,谢守只空还。”(徐照的《游雁荡山八首灵岩》)

  有趣的是,同样是宝冠寺,到底是徐照的“半夜雁初闻”还是赵师秀的“一雁未曾闻”?还是翁卷写的“山多猿鸟群,永日绝嚣氛”?真正的标准答案或许并不存在,后人可用想象力拼凑出不同景别的参差之美。

  温州江心屿位于瓯江入海口,被誉为“中国诗之岛”“世界古航标”,亦留下“永嘉四灵”的不少诗句。正是在这里,徐玑挥别胞弟,依依惜别。

  有时候,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真正相通。徐照踏上江心屿之后则兴致盎然,看到外国僧,寻找谢公石。

  翁卷亦有诗云:“远自刺桐里,来看孤屿峰。”诗中的“刺桐”指的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上的泉州港,而“孤屿峰”正是江心屿。千年商港温州的一片繁华海上头,由此可见。

  《温州府志》曾载:“师秀与徐照、翁卷、徐玑寻绎遗绪,日锻月炼,一字不苟下。”

  读翁卷的《乡村四月》,我们眼前便浮现“绿遍山原白满川,子规声里雨如烟”的初夏风光,亦能感受到“乡村四月闲人少,才了蚕桑又插田”的田园style;读赵师秀的《约客》,可以秒入“黄梅时节家家雨,青草池塘处处蛙”的世界,同度“有约不来过夜半,闲敲棋子落灯花”的独处时光;读徐玑的《中秋集鲍楼作》,领略“秋在湖楼正可过,扁舟窈窕逐菱歌”的良夜,共度“淡云遮月连天白,远水生凉入夜多”之中秋;读徐照的《宿翁灵舒幽居,期赵紫芝不至》,在“江城过一雨,秋气入宵浓”的氛围中,想象徐照在翁卷家等待赵师秀直至深夜的“执拗”

  人间有味是清欢,像“永嘉四灵”这般看到的温州山水,亦不失为一种返璞归真的清欢。